你想要什么赏赐?”沈敬言跪倒在地:“小人只求大人能赦免赵师傅,还求一张脱籍文书。
”“准了。”王瑾爽快地答应,“赵师傅已经从宣府接回来了,本监会给他赏银,
让他安度晚年。你的脱籍文书,明日就给你送来。”沈敬言大喜过望,对着王瑾连连磕头。
他终于摆脱了匠籍的枷锁,祖父和父亲的心愿,终于实现了。离开内府监那天,
赵师傅和张阿福来送他。赵师傅看着沈敬言手里的脱籍文书,
老泪纵横:“我们沈家世代为匠,终于出了个脱籍的人了。”张阿福也笑道:“敬言哥,
以后你就是民户了,再也不用来京服役了。”沈敬言看着两人,又看了看手里的《考工记》,
突然把书递给张阿福:“这书给你,十二炼的法子,你要好好传下去。匠籍可以脱,
但手艺不能丢。”张阿福接过书,郑重地点了点头。沈敬言转身离去,阳光洒在他身上,
暖洋洋的。他回头望了一眼铜作局的方向,那里曾留下他的汗水和泪水,
也曾见证他的坚守与抗争。他知道,无论他走到哪里,那份匠人的初心,永远都在。
5 烬余温宣德十年,沈敬言在嘉兴府开了一家小小的铸器铺,取名“敬心炉坊”。
铺子里只卖两种东西:一是寻常百姓用的铜壶铜盆,价格公道,
工艺扎实;二是他亲手铸的香炉,每尊都要经十二炼,底款刻着“敬言手铸”四个字,
从不外卖,只送给真正懂手艺的人。这年秋天,一个穿着绸缎的中年人来到铺子里,
指名要见沈敬言。沈敬言出来一看,竟是当年的内监王瑾。只是如今的王瑾没了往日的威风,
头发花白,眼神也黯淡了许多。“沈师傅,别来无恙?”王瑾拱了拱手,语气带着几分客气。
沈敬言连忙让座:“王大人怎么会来这里?”王瑾叹了口气:“新帝即位,清理内府,
我也该退休了。这次来,是想求沈师傅铸一尊香炉,送给出家的老母亲。
”沈敬言点了点头:“大人放心,小人一定用心铸造。”接下来的一个月,沈敬言闭门不出,
专心铸造香炉。他用的还是当年从京城带回来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