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里面偶尔传出的、不似人声的惨嚎,想象着自己的结局。训练是剥皮抽筋式的。
徒手格斗,冷兵器,枪械拆装,野外生存,还有……杀人技。
教我们的是一个脸上带疤、代号“蝮蛇”的男人,眼神浑浊,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,
看人的时候,没有任何温度。他演示割喉术,用一把磨得雪亮的丛林砍刀,
对着绑在木桩上的、早已咽气的俘虏,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,刀锋划过气管,
只发出一声轻微的、类似皮革破裂的“嗤”声。“干净,利落。”蝮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
声音沙哑,“别让他们发出声音。”我吐了,吐得昏天黑地,胆汁都呕了出来。
换来的是更狠的鞭打和三天没饭吃。后来,就不吐了。不是习惯了,
是把那份翻江倒海的恶心,连同那点残存的、关于家和过去的模糊影子,
一起死死摁进了胃囊的最深处,用泥土和血封存起来。我得活着。像耗子一样,在阴沟里,
在夹缝中,拼命地喘气。时间在那里是凝固的,又是飞逝的。
身边的“耗子”换了一茬又一茬。有的死在了训练里,
有的在执行第一次“任务”时没了声息,有的……试图逃跑,被拖回来时,已经不成人形。
我学会了在泥地里像蜥蜴一样匍匐,学会了用最简陋的工具设置致命的陷阱,
学会了如何用一根铁丝在三秒内打开一副手铐,也学会了在睡梦中保持一半的清醒,
耳朵竖着,捕捉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。十八岁生日那天,没有任何标记。
只是感觉夜里格外闷热,蚊帐破了的角落,蚊子嗡嗡地唱着挽歌。我躺在通铺上,
听着身边其他“耗子”沉重或鼾声,还有远处哨塔上守卫模糊的交谈。手指,
无意识地摸到了藏在草席底下的一片磨薄的铁片,边缘锋利,
是偷偷从废弃的罐头盒上弄下来的。蝮蛇今晚喝了酒,鼾声如雷。他睡在隔间,门没锁死。
一个念头,像蛰伏已久的毒蛇,猛地昂起了头。没有愤怒,没有恐惧,甚至没有多少恨意。
只是一种冰冷的、计算好的必然。像完成一道演练过无数次的习题。起身...